我们今天要讲的是空性见,我们天天都在说空性,几乎我们学佛的人,谁都喜欢空性。一提到出离心和菩提心,大家都不耐烦:“嗯,这些我都知道。”但是一说到空性,大家都会很热情地去讨论。在网站上,还有私下的讨论,每个人都在说空性,每个人都会知道大量的名词术语。关于空性的各种各样的说法:自续派、应成派、因明中观、随持中观、总持中观、母中观、道中观、基中观、果中观……很多!懂得这些也非常好,但是不管你懂多少,到最后必须要拿去用。拿去用才对,因为我们要去证悟空性。
要证悟空性,肯定要去修行。但是修行的前提,也必须要懂得一些空性的理论。那么我个人认为,空性的理论要懂到什么样的程度呢?这就没有一个定论。如果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,所有的《龙树六论》,自续派、应成派、自空中观、他空中观,这些内容你都可以去了解。深入地思索这些问题,有助于我们证悟空性。因为证悟空性的途径,我们进行笼统的归类,它无非就是三种方法。
一、大圆满或禅宗证悟空性的方法
最厉害的就是大圆满或者是禅宗的方法,它不跟你说那么多理论,直接告诉你心的本性是什么,念佛的是谁。修大圆满的时候,要区分阿赖耶识跟法性,它把你引入到那个状态里面,给你一区别,“砰”一下就明白了。这种是最快的。但是对我们一般的人来讲,这种比较困难。
二、内密证悟空性的方法
还有一种就是密宗的,内密的一些方法。它运用气脉明点,把气引入中脉,念头息灭,直接以强行的方式出现如来藏光明。噶举派的大手印,他们就走这种方式,西藏的几大教派都有这些方法。但是这种方法,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很现实。你跑到山上去,或者关在家里面修气脉,这不太现实。
目前来讲,我认识好多全国各地的修行的师兄们,但是真正能够修到气入中脉,出现它要求的明、增、得、近得四种状态,我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说他修到了。也许人家修到了,我不知道,有这个可能,可能人家悄悄修的。但是至少是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内,我没有听到有一个人说:“我已经把中脉观想得很清晰,而且引气入了中脉,出现了明的状态。”
“明”的状态就是外境和身体的感受全部消失,一片白色的光明;“增”就是变成红色的;“得”就是变成黑色的;“近得”就是黑色消失,出现如来藏光明。那个时候如果有正确的认知,一下就可以安住在法性定里面。这个也是比较厉害的一种,但是他一定要在具德的上师指导下去修,而且要有很好的禅定功夫。当然,前期的这些五加行、菩提心,一样得要去修行。
三、中观证悟空性的方法
中观就不是这样了,中观的方法最初就是靠思维。它靠思维去磨、想、分别、研磨。龙树六论里面有个叫做《细研磨论》,去研磨、研磨……研磨到一定的时候,慢慢地就产生感受了。人的心很怪,现在我们的心固执地认为它(桌子)是离开我们的心以外的一个东西。当然,我们在概念上可能都会说,它就是我心的现起。只要学了一点佛法的人,都会这样认为。但是实际上,我们的心根本就没这么认为过。
比如说,我一定会认为我现在看到它是这个东西,我转过头去的时候,它还在那里。我没看到它,但我的手摸得到。他忘记了手其实也是心的一种作用。这个触识也叫心的现起,不是说眼睛看到才叫心的现起。我摸到了它是软的,这个也叫心的现起。我们有很多很多这样的误会,很固执,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去体会到空性。那么,他通过长期地思维,各个角度、各个层面反复这样思维,他就会慢慢地产生它是虚假的觉受。
你认为它没有实质,它是虚假的,但它毕竟出现在面前,怎么回事呢?它又没有实质,又不是上帝造的,凭什么就这么出现?当然我们可以找个概念来说:“它是业障显现,它是种子习气。”那种子习气从哪里来呢?这个时候你的心才开始相信,它真的是由自己的心捏造出来的。
而心不仅仅是眼识,也不仅仅是意识,所有的现起都是心。以前有人说:“一切万法怎么怎么样……”你问他:“一切万法是什么?”他傻了半天,回答不出来。其实聪明的人会说:“一切万法就是心。”如果体会到一切万法就是心的人,他就会这么说。
我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,我们通过对中观反复地思维、磨砺,就会产生空性的体会,中观依靠的就是思维的方法。所以说,如果你非常得聪明,你就去读书。你在读的过程中,可能花的时间长一点,一年、两年、三年、四年、五年,坚持读下去的话,你慢慢就会有一种空性的觉受,起码是外境很虚幻的那种觉受。就会出现《金刚经》里面说的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”,他在思维这个层面就已经做到了“应作如是思维观”。
因为“观”有两个层面:一个是靠思维的;一个是靠心的直观。所以说阅读中观这些大量的理论,它是有用的。
1、分辨能力强的人,如何学习中观
如果大家属于分辨能力非常聪明的人,各种各样的概念,你不妨尽量去了解。这些概念好像是没有用的,但是你反复地研磨、堆积、浸淫、浸泡,慢慢就会开始在内心里面生起一些细微的觉受。然后,你在这些觉受上逐渐去深入,逐渐去扩张,然后由此而引生禅定。
中观学到一定时候的人,他一定体会到由观进入止这种感受。好多师兄都有这种感受,广州的、成都的、深圳的,都有师兄因为长期这样的思维,而产生感受。特别是跟一些有经验的人经常交流、交往,经常这么说,然后他就会产生这些感受。
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组织一些团体,为什么要在网上鼓励大家对中观进行讨论的原因。你去讨论,没关系,为了把道理搞清楚,你可以尽情地讨论。我们只是要把问题搞清楚,不是为了争输赢,不是要去攻击别人,或者为了显示比别人懂得多。如果是有很强的菩提心的人,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别人,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,对自他都很有利益。
中观就是通过这种方式,长期地这么熏习,通过思维进入。中国人中的汉人的特点,他就是很聪明,而且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还有一个特点,我们很难安静,邪见很多。基本上是没办法安静的,大量蜂拥而来的信息,各种各样的资讯,这是资讯爆炸时代。而且随时都提供给我们资讯,随便走到哪里都有报纸,电视随时可以打开。这些东西充满了我们的头脑,无形中会灌输给我们很多的见解,一些凌乱的、不成系统的、同时又影响我们的一些邪见。
你如果细究很多人的见解,你说他是唯物主义?其实不是。唯物主义是不怕鬼的,但他走到坟场,毛都竖起来了。但他又宣称自己是唯物主义者,大部分都是这种相续很混乱的人。其实他什么主义都不是,他是一个动物主义者。但同时他又屠杀动物,他就是在非常混乱的状态里面生活。他有什么观点吗?没有什么观点的。其实他的观点就是感觉主义:我很舒服,我就这个样子。说白了,就叫做“动物主义”,这很悲哀。
动物主义有时候是很快乐的,比如猪多快乐啊!吃了睡,睡了吃。除了最后那一刀有点难以忍受以外,它的一生还是比较快乐的。有些传说讲,猪死了以后,它的肉没有被吃光之前,它都很痛苦。但是按照唯识的理论,我觉得这个解释不通。因为神识离体了以后,它是不会疼的。当然它会投生到另外的地方,或者地狱,或者又投生为猪,等等。反复地这么投生,很折腾,很痛苦。
所以说,我们很多人的头脑很复杂、混乱、不成系统。如果是这样,我们想要安静下去,是非常困难的。你看我们这几天在这里打坐,有的人很快就睡着了,迷迷糊糊的。他也在坐,也在睡,坐跟睡双运。有的人呢,他头脑中有很多念头,不停地在想。能打坐的人,一看就知道了。你一看他,他又在坐又在想,而且想的东西,绝对不是想一个地方。他乱想,这里、那里、这里、那里……这跟我们的相续很混乱有关。
那怎么办呢?我们定不下来,但我们通过长期地这么思维,有些人因为他的分辨力很强,他一直这么思维下去,慢慢地就会形成定解。然后定解引生感受,他就定得下去了。
这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乱说或者吹牛。其实修行有两种方式:由观入止或者由止入观。在藏传佛教,“由止入观”叫做在修行上找见解;“由观入止”叫做从见解上产生修行。这两样都是可以的。而且事实证明,在座有很多成都的、广州的、深圳的师兄,你们好多都是由观入止这么走进去的。当然也有本身禅定比较好的,加上一些见解就更容易进去了。
2、思维力不够强,如何学中观
说这么多的意思,就是我们通过反复地闻思中观这些见解,把它熟练、清晰化。特别是比较聪明的人,逻辑能力比较强大的人,走这条路是非常顺利的。但是有些人说:“你那个书我一看,什么自续派、应成派,二谛怎么分……搞得我晕头转向!我的逻辑能力也不强,我在小组里面学了半天,我一说出来,他们都说我脑袋有问题。”那怎么办呢,不学中观了吗?并非如此。我们只要掌握一些要点,把这些理论里面的精髓抓出来,然后指导自己去体会,去修行。这样你也可以走得进去。当然这个的前提是要具有强大的信心,通过修五加行清除了业障,积累了资粮,生起了菩提心。然后依靠窍诀去修行,你就不用读那么多书。
读那些书,真的是会把头读得很大的,我也读了很多书,我自己还不算是一个逻辑能力比较差的人(当然,也不是很好,但还可以),我知道那个辛苦。而且把读了的书用于修行,用于实践,花了很长的时间。然后我明白了什么叫做“窍诀”。窍诀实际上就是见解的精华,而且这个精华一定要跟实修相结合。
3、窍诀的两种分类
当然,窍诀也分两种。一种是见解上的,能够通过一些简单的几句话,让你明白整本书的意旨。比如说,中观的窍诀是什么——现而不实,缘起性空。几个字就把中观全说完了。当然这种窍诀跟实修好像没有太多的联系,也是个概念性的东西。还有一种窍诀就是把这些见解的精华集中起来用于修行,你马上就可以去修行。这种就是比较修行化的窍诀。(我们要讲的“四夺”就属于这种,“四夺”就是破除我们的执着的四种方法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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